200804132154口譯=應召? Part 2
請先看Part 1!
接觸各行各業，政商名流
口譯和應召業者的另外一個共同優點，就是有機會接觸到各行各業。就我個人而言，接觸過的產業或領域不勝枚舉包括金融、資訊、直銷、政治、醫療、化工、法律、保險、食品(乳酪、葡萄酒)、旅遊、汽車、廣告、動植物、紡織、造紙、陶瓷、建築、藝術、電玩、電影、動畫、運動、宗教(基督教、佛教)、哲學、文學、漢學、精品(手錶)、牙醫(人工植牙)、航空、社團(同濟會、青輔會)等等族繁不及備載。拉拉雜雜列舉了這麼多，不過我想應召業應該也不遑多讓，以上這些領域的客人應該也都接觸過，所以在客戶產業類別方面，應該是打成平手。
政商名流
由於通常需要口譯的場合，一定包含了外國人(基本上是廢話)，所以口譯員接觸的政商名流當中，外國名人的比例不少。個人翻譯過叫得出名號的名人，記得的大概有下面幾位：
政界：
李登輝總統
陳水扁總統(包括空前可能也是絕後的台語翻國語同步口譯)
呂秀蓮副總統(史上最愛脫稿演出的講者)
中華民國歷屆行政院長(族繁不及備載)
柯林頓總統(逼我在電視現場轉播當中硬生生講出性交、口交和雪茄這些字眼的講者)
布希總統
柴契爾夫人
達賴喇嘛(這不知道算不算政界)
商界：
國內外企業總裁、專業經理人(族繁不及備載)
學術界：
諾貝爾獎得主大概 一兩 位(經濟學獎，生物獎)
管理大師大概 一兩 位(彼得聖吉，麥可波特)
本來想仔細將幫忙翻譯過的中外名人一一列出，雖然其中不乏一些有趣的人物，不過我想還是作罷，畢竟這些政商名流當中，對我而言真正有意義的只有兩位：
籃球之神Michael Jordan
喬登接班人Kobe Bryant
替他們兩人服務可以說是我口譯生涯當中的高峰(我個人認為我的口譯生涯應該可以說為喬登翻譯過之後達到了巔峰，就個人興奮程度、媒體矚目程度和朋友眼紅程度等指標來看，應該很難有突破的可能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寄託在老虎伍茲身上)，替其他政商名流服務的興奮和緊張程度都遠遠不能夠和這兩位客戶相比(緊張，或者說興奮到頻跑廁所)，就是這麼簡單。
說到這裡，口譯員總有因為工作時間衝突或其他原因，和非常想做的譯案擦身而過的經驗。我個人職業生涯當中很遺憾的兩件事情，第一是麥可喬登來台的時候，原本只做記者會，臨時被拉到下午的球迷見面秀做翻譯，開始前整場show的導演 賴聲川 先生請我選擇口譯的位置，一是在舞台右側，喬登進場的位置，二是在看台的音控區，當時由於舞台右側的收音不良，基於專業的考量，我選擇了音控區，要是早知道他只講三十秒(媒體報導的九十秒快閃基本上還包括了我的翻譯時間)，當然是站在他進場的位置，還有機會跟他握手或擊掌，聊個兩句什麼的。
所以等到喬登接班人柯比來台灣的時候，我當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這次不但和柯比握了兩次手，打了招呼，還有媒體曝光的合影留念。順帶一提我現場記者會翻譯真的很爛，主要原因是我在翻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就不小心把口水噴到柯比的二頭肌上，從那之後我一直分心看著他的二頭肌(和那滴口水)，就沒辦法專心在翻譯上了，慚愧!
另外一個遺憾同樣跟籃球有關，不過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問題。原本在2001年9月，Nike要邀請兩隊NBA明星來台作表演賽，詳細的球員名單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大多是中小牌的明日之星，例如Jamaine O’neal(當年還是小牌)、Corey Maggette等等，雖然不是那種超級偶像，不過令人興奮的是當初Nike原本安排我全程隨隊翻譯，從機場接機，到遠東飯店吃宵夜，到比賽和記者會，甚至去夜店全部都包，這種和NBA球員混麻吉的機會根本是跟中加碼大樂透一樣千載難逢。結果為什麼夢想化為泡影？就是因為那該死的賓拉登(或者說該死的小布希)叫飛機去撞世貿雙子星大樓。看！
經常出入高級飯店
口譯員和應召女郎都經常出入高級飯店，只不過前者多半是在樓下的會議廳或宴會廳的口譯箱內，後者則是在樓上的套房開轟趴。相同點是客人經常指定兩人為一組出席，相異點除了口譯員比較少到了現場才被「打槍」(退貨)之外，就是口譯員比應召女郎還要大膽，因為我們的口譯間是透明玻璃窗，在做(口譯)的時候外面的人都看得到(我認識的多名口譯員都表示希望口譯箱能夠裝個百葉窗，或者用那種單面鏡，裡面看得出去，外面看不進來，可能也滿屌的，不過缺點可能是有人會對著我們挖鼻屎或摳牙擠痘子)，後者則通常是關起門來做。
個人在飯店工作的頻率而言，最高的前三名 應該是 君悅飯店、遠東香格里拉飯店和六福皇宮，我想可能是因為飯店與會議公司配合的關係，這點應該是和口譯圈的生態(或說勢力範圍/地盤觀念)有關。其他頻率比較低的包括亞太會館、西華飯店、來來飯店、福華飯店、晶華酒店、圓山飯店等等。另外經常去的還包括高雄金典酒店、台中永豐棧麗緻酒店、台中長榮酒店…等等不勝枚舉。
除了工作出入高級飯店之外，也經常因為海內外出差的關係而住宿飯店。根據個人大略的估算，每年住宿飯店的時間，如果連私人觀光旅行都算在內的話，應該至少有兩三個月左右，感覺也挺嚇人的。
另外廠商配合(賓館，檳榔攤) 後者為公關公司或飯店(前者必定抽成，後者則不一定)
客戶口碑很重要，要靠熟客介紹
帶出場─出場費(per diem)
工作時間不定
口譯的工作時間美其名是有彈性，不過其實是看天吃飯，看有沒有工作來決定。個人這幾年就口譯的工作時間部分(不含筆譯)最晚到半夜兩點(美國進攻伊拉克時，在TVBS做晚班(下午四點到半夜一點，美軍攻進巴格達那天晚上做到半夜兩點)，最早早上六點(ING台北國際馬拉松，早上五點五十分和客戶碰面)
時段 | 活動內容 | 產生收入 |
7:15-8:00 | 起床，盥洗，吃早餐，上網收信，看洋基對紅襪轉播 | _ |
9:00-9:20 | 騎車出門到銀行辦事 | _ |
9:20-9:50 | 搭捷運去高鐵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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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11:00 | 搭高鐵到台中，車上趕稿 | 1000 |
11:00-11:30 | 搭計程車到市區，車上看雜誌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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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13:30 | 先到Fridays邊吃午飯邊看季後賽湖人對太陽第一戰下半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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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14:00 | 搭計程車前往工作地點 | 1,500 |
14:30-17:00 | 基金說明會口譯 | 10,000 |
17:00-17:45 | 搭車前往高鐵站，買票，便利商店買御飯糰當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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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18:30 | 高鐵上吃飯和趕稿 | 500 |
18:30-19:00 | 搭計程車前往住宿飯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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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19:30 | 進房間收e-mail，回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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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20:30 | 看重播的紅襪對洋基比賽，泡咖啡，到樓下買宵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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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2:30 | 聽錄音檔作focus group翻譯口譯錄音 | 7,000 |
22:30-23:00 | 到樓下飯店健身房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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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0:30 | 吃泡麵，和家人朋友MSN、看體育新聞、泡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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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計 | 工時7小時 | 收入20,000 |
時段 | 活動內容 | 產生收入 |
7:15-8:00 | 起床，開電腦聽錄音檔作半個小時的Focus Group口譯錄音 | 1750 |
8:10-8:45 | 吃早餐看報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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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11:20 | 基金說明會口譯 | 10,000 |
11:30-13:00 | 回旅館房間完成剩下一個半小時的口譯錄音 | 5250 |
13:00-13:30 | Check ou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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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14:30 | 午餐，搭車前往高鐵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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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15:45 | 在高鐵站的星巴克趕稿 | 500 |
15:45-17:45 | 在高鐵上趕稿 | 2000 |
18:30- | 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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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24:00 | Family T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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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計 |
| 20,000 |
Weakness缺點
社會地位低落
雖說現代社會笑貧不笑娼，但是為娼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同樣地，口譯員缺乏組織或證照的後援，雖然收入水準眾人稱羨，但是也無法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這點對口譯員而言，可以說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不相信，請去申請一下美國運通卡或者是Costco會員卡就知道了，我本人是都被拒絕過不只一次)。我想這也是很多口譯員會願意兼任教職的主要原因—比較容易和別人解釋自己的工作是什麼，而不是為了每小時新台幣550元的講師費。
沒有執照
我想口譯員經常都會被人問到，做口譯是不是要拿什麼證照。基本上
過去一直以來在台灣並沒有正式的證照制度，國內有些人會到澳洲或者大陸(上海或北京)取得當地的口譯證書，但是這種證書在國內並不具實際效力，頂多只是讓沒有任用過你的客戶，感覺多一份保障而已。實際在市場上活動的口譯員，多半是靠著多年的工作經驗累積人脈與聲譽，不然就是靠行(見前文「基本條件」一節)，後者在前幾年廢公娼之後，也沒有正式的執照(雖然聽說有學生証價錢比較有談價錢的籌碼)。
不過這個「無照營業」的情形在今年可能會開始改變，據報導教育部將在今(2007)年底首度舉辦國內的中英文翻譯能力考試，只要滿18歲、自覺中英文程度好的國人都可以來考，並依考試內容分別頒發筆譯類的「一般文件英譯中」、「一般文件中譯英」及口譯類的「逐步口譯」3種證書，喜愛拿證照的人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不過根據業界人士的普遍看法而言，這個執照可能跟應召業的執照一樣—只對那些沒有這張執照就混不下去的人有用而已吧。
都有得職業病的可能
前者如性病或愛滋，後者為喉疾或腰酸背痛。
對不起，寫顛倒了，應該是口譯有可能得喉疾，筆譯可能腰酸背痛，應召可能會得性病或愛滋。口譯員其實就像運動選手，或者任何需要靠身體吃飯的人一樣，需要非常注意身體的狀況。喉嚨的保養是首要關鍵，我個人是沒有特別注意這點，不過我認識一些口譯員保養嗓子的認真程度不亞於歌手，有吃八仙(羅漢)果的、喝枇杷膏的、滴蜂膠的、只喝溫水的、不吃辣的…。就一個靠耍嘴皮子吃飯的職業來說，生財工具的保護的確相當重要。
不過就口譯來說，我認為很多人忽略的是聽力的保護，我入行到現在也有將近8年的時間了(中間跳過2年念研究所)，雖然這幾年健康檢查時的結果都是正常，但是自己覺得聽力有明顯的退化，例如手機響時(鈴聲設定為漸強)，通常都是身旁的人先聽到提醒我，自己才聽到。或許也是因為聽力衰退，所以某人嘮叨的聲音這幾年是越來越聽不到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另外這也是雖然我很想趕流行弄一台iPod來玩玩，卻始終沒有入手的主要原因。
順帶一提，口譯員要擔心自己講話講太多失聲，不過做筆譯的則會有完全相反的問題。我在唸研究所的時候有一位敎筆譯的老師，平常深居簡出，不喜歡和閒雜人等打交道，連我們上課都得去他家上課。有一次上課發現平常沉默寡言的這位老師忽然打開話匣子說個不停，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後來才知道醫生說他「太少講話」，聲帶退化，所以要多講話才能恢復功能。這算是我聽過筆譯職業病一個相當極端的例子。
至於應召業者，我想對職業病的防護程度應該是更高一級吧，衛生署都請檳榔西施發保險套了，筆者在此就不多贅述了。
過渡心態
應召業和口譯業的從業人員通常都不想做一輩子，撈夠就走，只不過後者比較不會用什麼家境清寒，因為要養家所以下海，或者是被推入火坑這類的藉口入行。後者比較會有人以「興趣」為理由從事。個人職業生涯初期每次遇到前輩口譯員，都會詢問是否想要一輩子做口譯，有趣的是早期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大部分的回答都是賺夠了就退休，或者去念書，或者做其他愛做的事情(不是做愛做的事情，是做喜歡做的事情)，不過近來所得到的答案，反而多半是只要能做，就會繼續做下去，做到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訣。由於缺乏系統化統計，所以不確定是時代創造了青年，還是青年創造了時代。
Opportunity機會
定義：(Michael Porter)
口譯和應召業的機會該如何定義呢？
生涯發展
轉作仲介─媽媽桑(口譯教學)，皮條客(口譯仲介)
客人包養─進入客戶企業工作﹔定期為客戶翻譯
淪為站壁─口譯員連這個最後的出路都沒有。
心理準備
克服緊張—手不抖、聲不顫、耳不塞、腿不軟、筆不停、腦不亂
可以不以賺錢為目的—為了宗教信仰、個人理念而做。
每作一場就是上一堂課
英國名偵探福爾摩斯說:「對一個偵探而言，沒有沒用的知識。」對口譯員也是。
要投入感情
身材無所謂(但是要保持健康，不過有時候外貌也會被列入考量因素i.e. luxury industry，或者是性別-hong kuo)
前後輩制度(老師就是同事)
後者通常有合約保護(但是也不一定)
通常會說服客戶玩3P(因為一定要兩位口譯員)
前者越沒有經驗越貴，後者則相反
Threat威脅
收入不穩定，退休金沒有著落
在一般人的印象當中，口譯員的收入水準頗高，但是這也要看市場景氣與否如何。就筆者個人而言，每次有人想探聽口譯員的收入多少，我都只能含糊帶過，因為事實上收入的高低起伏真的很大，個人生涯最高是單月50萬(作了十天的deposition, 還有將近十五萬元的筆譯，其他同步逐步加Focus Group--就那麼一次，回想起來是忙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生活)，最低大概只有1萬多(SARS那年的4月，所有口譯都取消，靠零星筆譯糊口)。如果把這些極端情形排除不計，月收入的高低差也有10倍左右(而且可能這個月30萬，下個月就3萬)。更糟的可能是一年只有一個月30萬，其他都是3萬(希望不要發生在我身上)。
需求與收入不穩定
就應召業和口譯業而言，前者永遠有需求，後者不一定
前者不用課稅，後者要課稅(不過有優惠)
前者不用訓練(或者也要吧)，後者要接受訓練
前者沒有淡旺季，後者應該有(寒暑假空閒)
前者立即付款，後者往往等上兩三個月甚至半年
馬夫─會議公司
兩岸三通
就這個部份，筆者還不確定這對口譯業到底是個機會還是威脅。中國大陸與外商接觸的機會肯定越來越頻繁，國際會議的數量也只會越來越多，對翻譯的仰賴程度我想應該不亞於台灣。所以如果有機會切入中國市場，對口譯員而言絕對是下半輩子吃香喝辣，受用無窮。不過也令人擔心的是口譯業會不會像應召業一樣，由於大陸「專業人士」的供給增加，造成台灣市場僧多粥少，甚至破壞行情的問題，這點或許還有待觀察。
結論
???
Interpretation=Prostitution?
What do you th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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